文 / 羅吉強
近日各大版面都是民眾黨柯文哲主席涉案報導，媒體大幅公開檢調辦案步驟，甚至連調查筆錄內容，都巨細靡遺，彷彿記者就跟在檢調身邊辦案，就連搜索現場，也都事先架好攝影機，幾乎是「完全觸犯」法定的「偵查不公開」規定，逼得檢調單位頻發新聞稿澄清，說都是媒體自行撰寫，非檢調單位透露，但調查筆錄和內容是何等機密文件？媒體又如何得知？就成了不能說的「確實違法秘密」！
一、「偵查不公開」簡直玩假的！
根據刑事訴訟法第245條的規範，檢察官及其他執法人員必須嚴格遵循「偵查不公開原則」。因在「偵查不公開作業辦法」中也明確闡明，這個原則的目的在保護被告、嫌疑人、被害人及其他訴訟關係人的名譽、隱私和安全，也確保被告享有公平審判的權利，落實無罪推定原則，並維護偵查程序的順利進行及真相的發現。因此，從偵查開始到結束的期間，所有過程的偵查活動、程序、計畫、資料、證據及所形成的心證等，均不得讓不相關的人士得知或瞭解。
就有刑法學者感慨「偵查不公開」只在教科書，實務上根本不存在。侯寬仁檢察官偵辦太極門案時，就公然違法，根本「偵查大公開」。搜索時帶著記者隨行，搜索現場透過即時轉播，事後還接受電視台專訪，說他看到被告眼中有陰影，就直覺臆測認定被告有罪。完全違反科學證據與論理法則，更是企圖挾媒體入罪於人，之後被監察院糾正其辦案有8大違法，但卻在法務部官官相護下，蓄意拖過懲戒時效，不僅未受懲處，日後還高升，難怪大家有樣學樣。立委羅智強近日就指出，光過去五年發生偵查不公開案件就高達7255件，竟沒有任何檢察官被起訴！
二、台灣檢察制度根本「無敵霸權怪獸」
台灣檢察制度是一種超級權力結構，源於日治時期，沿襲舊歐陸威權體系，掌握了《警察》、《檢察》及《法官》三權於一身。偵查庭擁有類似法官的權限，這不僅會侵害當事人的防禦權，還違反了憲法對正當法律程序的保障。此外，檢察官擁有完全的搜索權，因此經常出現非法拘留和逼供的情況，所以後來搜索權才會被修法，回歸法院。但偵查庭的設置就被忽略了，目前偵查庭雖無法源依據，確具有秘密性及威權性，檢察官角色儼然變成法官，常仗權勢以誘導、威嚇、喝斥等方式對待嫌疑人，影響當事人自由表達意見的意志，明顯侵害人權。所以許多學者主張，應取消偵查庭的設置。
因為檢察官更常利用偵查庭的指揮權，來製造當事人的心理壓力，以達到取供目的，最常見的方式就是「夜間偵訊」。法律規定必須經當事人同意，才能夜間偵訊。於是檢察官常藉口準備偵查資料拖延了時間，所以要到將近夜間才能開庭，若當事人不同意夜間偵訊，就將當事人關在拘留所，等隔天再開偵查庭，但因拘留所環境惡劣，一般人容易心生恐慌，所以很多人就會迫於無奈而同意夜間偵訊，但這反而容易讓當事人因為生理作息，或身心疲憊而口誤，檢察官也常利用此法找語病，或斷章取義，甚或利用當事人精神不濟不察時，伺機中段錄音，並藉機恐嚇或利誘自白等等，嚴重影響當事人的防禦權。
三、人權律師也成司法濫權受害者
人權律師張靜也曾遭到台東地檢署的惡意對待。台東地檢署於111年3月21日藉搜索為由，帶走張靜律師事務所的電腦，而張靜律師於當日傍晚17：30在警局做完筆錄，警方當場拿出檢方傳票，要張靜律師於17:30到地檢署應訊，沒多久警方又馬上拿出檢方事先簽發的拘票，內載台東地檢於「17時30分」通知張靜到庭應訊，認為經合法傳喚張靜無正當理由未到，檢察官「依法」立即核發拘票，同日「17時45分許」在台東縣警察局將張靜「拘提到案」。很明顯的，筆錄結束、傳票、拘票竟是同一個時間點，而且事先就開好票據了，檢方明顯早就設計一定要拘押張靜律師，而不是真的為了好好查明案件，檢方為了政治目的，不惜違法濫權，實在令人痛心！（該事實詳載於台東地院111年提字第2號刑事裁定）。
張靜律師於當天17：50到達地檢署被拘留，但卻一直等了5個小時，直至夜間23：00，地檢署才開始偵訊(到隔天凌晨00:36)。張靜律師也礙於拘留所環境惡劣，而同意夜間偵訊，之後地檢署要張靜交保，張律師拒絕，因而被聲押，張靜律師聲請提審，隔天10：30法官裁定，台東地檢署的傳票未記載傳喚張靜律師為被告，就發出拘票(就是張靜還沒變成被告，就被拘捕)，程序明顯不符法律規定，當場釋放張靜律師。台東地檢署在張靜被釋放後，隨即發佈新聞稿指稱張靜涉嫌針孔偷拍長達5年。檢察官押人不成，竟以不實新聞稿想詆毀人民的清譽，張靜律師於是在台東及台北分別對違法濫權的檢察官提出告訴，想不到在官官相護下，迄今約兩年半的時間，竟還未開庭，難怪國人對司法的不信任度始終那麼高！
四、法官法與國賠法葬送人民的司法正義
網路謔稱台灣的司法人員是「全世界最幸福的職業」，因為再怎樣違法濫權，總能全身而退，不會被懲處及究責。主要原因就是法規過度的偏袒司法人員，法官法雖賦予人民可請求「評鑑委員會」評核不良法官與檢察官，但評鑑委員大多是司法內部人員，外部僅少數，且被提名的外部人員還得由司法高層圈選，層層設計下，依舊是司法機關掌握絕大的決定權，因此要能通過評鑑的案件根本寥寥可數，人民根本無法挽回被濫權司法者欺凌的正義。
再者，國賠法第13條又規定，違法濫權的司法人員需「經判決有罪確定」，人民才能請求國賠。這更是另一道法檢違法防洪牆了。更何況濫權違法者要被判刑，案件終究還是要進入司法體系，官官相護更是在所難免，因此司法者很少有「被判決有罪確定」的案例。再若要依民法的侵權行為來求償，法官又常會說，因為國賠法是特別法，要優先適用，而駁回人民的民法求償，所以人民在司法濫權的醬缸中若受迫害侵權想要求償，幾乎可說是「不得其門而入，且求出無期」。違法濫權的司法者竟也在這樣的包庇下，可以始終高枕無憂，但人民卻永久葬送了應有的司法與社會正義。
五、總結
所以要改善這些陳年的司法窠臼，有三件事必須要落實改革。第一、修正法官法及國賠法第13條，第二、廢除偵查庭，第三、提升偵查不公開法律位階，並落實有效懲處機制，才能有機會一點一滴找回人民應有的正義與司法信任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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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吉強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