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有錢人的天堂」,卻是窮人撐起7成的國家所得收入?這樣對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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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/ 羅吉強

主計總處近日發布國情統計,2020年底我國家庭部門「平均每戶」資產淨值(不含人壽保險及退休準備)依新台幣計算為1263萬元,較2019年底增62萬元或增5.1%,主要是因爲金融性資產淨值平均增加55萬元(其中每戶「有價證券」增37萬元、「現金及活期性存款」增25萬元)所致;較2017年底亦增98萬元或增8.4%。若依購買力評價(PPP)換算,2020年底我國每戶財富(PPP)79.8萬美元(1263萬台幣),比2019年底增加了3.8萬美元(118萬台幣)或增5.0%;較2017年底亦增9.7萬美元(301萬台幣)或增13.8%。

政府用如此方式做大內宣,營造我國優於鄰近日本與韓國的假象,並以此當成經濟大幅成長的政績,然而一般民眾真實的感受,卻非如此。一名網友在貼文表示「聽說台灣有58%的人拿不出10萬元應急」,馬上引發熱議,這則貼文發布2天就引來8000多人按讚,留言也非常熱烈,還有人說「不只58%吧?應該是80%」、「不要說10萬,我連1萬都沒有」、「身上剩不到100元」、「怎麼可能拿出來!」甚至有人說10萬元還是太少,根本無法應急,其他也人紛紛表示「薪水那麼低,誰有那麼多閒錢」。平均每戶1263萬元的資產淨值的數字,對國內許多人來說,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
國內經濟成長統計報告分析最喜歡用平均數來表現,但平均數卻是最不易真實呈現經濟實況的一種方法,就台灣現況貧富差異極大的現況來說,表示統計的前端有錢人的資產非常非常多,但一平均統計下來,就掩蓋了貧窮人口沒錢沒財產的實情,更美化了中產階級產的真實狀況,難怪大部分的國人,對主計處所發佈的平均每戶1263萬元的資產淨值,不但感到不可思議,更對自己的貧窮狀況感到沮喪。因此貧富極懸殊下,資產平均數就不具任何參考價值了!

台灣今年GDP預估上看3.76%,但貧富差距卻逐年惡化,主計總處最新公布2021年家庭收支調查結果,竟以五分位的方式計算,以全台收入最高20%的家庭,比收入最低後20%的家庭可支配所得,多出6.15倍、比例懸殊創10年來新高。

老實說,真不知道全世界有像台灣這樣公布家戶所得調查的嗎?2018年之前,都是以20分位級距在統計家戶所得比,之前就被罵說,太過粗糙,難以呈現事實,應該以百分位級距計算,但是因為級距越細就可以更明顯看出台灣貧富懸殊問題,而且光2017年貧富所得差距就已破百倍,而今年主計處索性直接公布5分位統計結果,仍是創新高,由此可知,再細算下去接近事實的貧富差距會有多可怕!而主計處真的是愚民政策,掩耳盜鈴,難道不讓人民知道日益嚴重的貧富差距,就不存在了嗎?

再回到貧富差距擴大的問題,專家解釋,因高資產階級可透過房市、股市、租金和利息累積資本,在高通膨時代,更突顯加劇貧富落差。台灣前1%有錢人的所得來源,約45%都是來自資本所得,錢滾錢下,財富自然可以快速累積。而大部分受薪階級,在低薪且物價持續上漲的情況下,日常生活都快入不敷出了,哪有餘錢可以儲蓄?因此導致富者越富,貧者越貧,有的富豪坐擁好幾棟上億元豪宅,而辛苦的底層民眾,有些只租得起不到兩坪大的窄房,一個台灣,天天上演著兩個截然不同世界的故事。

近日媒體報導,單親媽媽 2個月前失業,繳不出房租,萬念俱灰下,決定帶著兒子共赴黃泉。而屏東屋日前也爆雙屍命案,警方推測可能是因為經濟壓力,夫妻才會走上絕路,因經濟問題而產生的社會問題,更是不勝枚舉,這些社會實況都與前述主計處所發佈的平均每戶1263萬元的資產淨值結果,反差極大,也暴露出我國貧富差距加劇,隱然形成社會問題,而我國的稅制更是加深貧富差距的元凶之一。

我國目前的所得稅來源7成以上由受薪階級繳納負擔,加上個人免稅額及扣除額則長期遠低於實際支出,也就是薪水少的大部分人卻繳了很多稅,一起支撐國家7成的所得稅收入,稅務制度設計不良讓稅捐極度不平衡,更無賦稅正義可言,且政府卻又常讓資本所得者可採取分離課稅,也就是技巧性地協助高收入者規避所得稅累進稅率的負擔,導致我國長期被戲稱為「有錢人的天堂」。而國稅局在課稅手段上,長期憑藉著曲解法律的方式,違法要人民多少繳一點,以達到超徵的目的,更完全破壞租稅法律原則,更是加深了貧富差距的懸殊問題。

民眾黨立委邱臣遠近期驚爆,迄今政府「超徵稅收」金額總計已高達8069億元,嚴重扼殺了民間的經濟動能,要求政府應還稅於民。觀諸各先進國家,如美國、韓國、香港、新加坡、澳門等多有還稅於民的政策,這樣的機制除了是要抑制國家不當得利之外,也是為了要提振民間的消費能力。

其實,國家的賦稅制度有一個很重要的社會經濟功能,就是藉著政府制定公平正義的稅捐制度,進行一定程度的國民財富重分配,意即政府有責任與義務,制定並執行有效且符合公義的稅捐制度,來改善國民嚴重懸殊的貧富問題,而超徵還稅於民的動作,就是其中一種常態調和貧富差距以達賦稅正義的方式。因此,政府應學習國外先進國家常態還稅於民的做法,不但能避免貧富差距惡化,更能讓台灣才有機會能往均富的康莊大道上邁進。




作者簡介

羅吉強
法務顧問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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